画家翟立群

2021-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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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立群:

1967年生于江苏洪泽

先后就读于江苏省淮安师范美术班

南京艺术学院

东南大学艺术学院(硕士)

现任教于南京晓庄学院美术学院(曾任副院长)

主要研究方向:西方油画和当代新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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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1 45x97cm 水墨 2019




当笔墨成为一种投影时

翟立群与茅小浪的对话


记   者:笔墨”作为中国传统绘画的重要元素,愈发在世界艺术潮流中凸显强烈的现代风格。无论是20世纪80年代吴冠中宣扬的“笔墨等于零”或是笔墨的独立,都成为今日水墨走向世界的重要课题。《新视觉》邀请到翟立群、茅小浪两位老师,从翟立群的创作出发,探讨“笔墨”为当下的艺术创作带来怎样的启迪。

南京作为你创作的主要阵地,给你的水墨创作提供了怎样的精神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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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动生焉2 60x60cm 水墨 2016


记   者:南京作为历史文化名城,有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并有无数古今文人墨客在此出现。作为“原生者”,文化的厚度拓宽了我的认知,我也能时常跳出文化的桎梏,深深意识到文化艺术的广度还亟须拓展。南京人在现代性中糅杂着保守,我保持了对这种“循规蹈矩”的警惕,试图打破以“传承”为名的保守复制。

记   者翟老师最初所学的是油画专业,而现在的创作主要集中在水墨媒介,这样的选择出于怎样的考虑?

翟立群:在最初进行油画创作时,我也一直没放弃对中国传统水墨的研究,随着研究的深入,我越来越感觉到文化的地缘性。由此我尝试寻求更适合表达自我柔软内心的方式。水墨材质更适合抒发我的个人感受,或许这与我的性格相关,它从精神上给我带来抚慰。水墨作为一种东方材质,它可以仅仅是笔墨的移动和渲染,也可以是笔墨的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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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动生焉2 60x60cm 水墨 2016


记   者中国有书画同源之说,在你的作品中有书法与绘画两种语言,请分享一下你对水墨的体会?

翟立群:中国水墨的灵魂是老庄思想,即中国的传统哲学观。老子说“五色令人目盲”——颜色多了反而会让人看不清楚。其实这就是中国传统的宇宙观和世界观,繁杂的世界需要减法。水墨通过黑与白的归类,表现至简至真至纯的本源状态。所有的东西只有黑白二色,其他颜色都到达不了简而不可减的地步。

正因如此,我才选择了水墨作为我的创作语言。这份散淡随意流露出我对庄子逍遥游的理解,创作于我而言就是精神的释放。我是个不善言辞的表达者,而我的绘画恰恰成了我的语言,自然流露出我在每个当下的心理状态。我期待我的绘画成为投入池中的石子,并默默等待每位观者在涟漪中给我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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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动生焉3 60x60cm 水墨 2016


记   者:较之于传统水墨,二位老师认为当下的水墨创作有哪些亟须解决的任务?

茅小浪:纵观当今的艺术发展,西方以极简主义审美为主流,所有的艺术从业者都在从极简中寻找新的可能性。中国的当代水墨正是在突破传统的同时为这种古老的东方艺术注入了新的活力。对传统的继承总是伴随着遗失,以必然的遗失为前提,我们现在认为的传统水墨很可能已与当时的真实状态发生了偏移,我称其为“半真半假”。当下的新水墨创作正是诞生于传统水墨“半真半假”状态的转折中。

记   者:中国历史悠久,伴随朝代更迭、文化变迁,传统绘画能够传递至当下的唯有笔墨,这也决定了我们当今的任务即对笔墨的传承以及再创造。现代水墨从西方绘画中汲取了符号化、形式化的知识用于创作,当下的水墨传统其实是兼容了东西方绘画的技法。所以,水墨对当下的最重要的意义就是“笔墨”。

翟立群:正如茅老师所言,“笔墨“在当下愈发具有讨论意义。我的绘画创作即根植于这样的认识,我试图解放笔墨。在创作时,我会自觉糅杂对现代性的认知。西方的绘画潮流给了我新的参照——视觉可以无限转换。由此,我始终在思考如何将笔墨从绘画中抽离出来。想用自己的绘画验证一件事,笔墨是一种语言,可以完全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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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1 48x178cm 水墨 2019


记   者:当代水墨创作具有怎样的精神力量?

翟立群:水墨的精神,是文人的一种情怀。传统的文人水墨饱含文人气节,他们将水墨的墨分五彩交融:干、湿、浓、淡、清,用这种变化来表现气节,即文人画。文人精神与文人情结渗透在生活方式的方方面面:闻心、闻艺、闻琴……其根本目的是追逐格调和脱俗。这种情怀是小众的,流露出更高的文化层次。欣赏文人画在不自觉间为观众设立了门槛,墨分五彩更适应不同阶段的解读与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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蛹1 45x97cm 水墨 2020


茅小浪:事实上我们早已脱离了古人的生活状态,古人的“精神”是否与当今我们从作品中解读出的感受相同,我对此持怀疑的态度。现代水墨最重要的精神力量并不来自于文化传递上的古、雅等既定概念。诚然,这也引出了现代水墨在精神传递上的新的任务:补充随时间流逝渐渐熄灭的“文人精神”,并在水墨具体的演绎中加强其现代性。当笔墨被提炼出来时,自然成为当下时代的精神象征。

记   者:一黑一白、一纸一墨的水墨艺术足够表现当下纷繁复杂的现代文明吗?

翟立群:迄今为止的大部分画家在五色中徜徉,每个人对艺术评判都有独特的标准。艺术家们尝试用各种方法甚至一生的时间来追求理想的高度。当我们尝试各种方法,突然有一天好像发现有一种语言能够说出我们心中的标准与情感。于我个人而言就是远离纷繁,保持距离。一黑一白、一纸一墨已足够使我通透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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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迹9 45x48cm 水墨2015


茅小浪:水墨的浓淡枯涩,恰似人生的起伏沉落。尽管黑白纸墨都是最基础的材料,但其无限的组合方式能透露出审美与品格的高低。黑白为笔墨提供最荒凉意趣的质地。当城市的繁华已尽,促使现代人远离喧嚣、亲近孤独时,这种需求才是推动对荒凉、清淡追逐的真正原因。结合当下审美意趣的发展方向,不难看出,黑白本身即饱含现代性。追逐色彩斑澜的时代已悄然离去,唯有时间的痕迹微妙地从黑白中初见端倪。在此背景下,笔墨的独立性也就成为必然。夸张一点说古今只剩下笔墨,再进一步,当笔墨成为一种“投影”时,一切主观的、感性的东西都可以添加、融化于笔墨中,精神的诸多方面就自然显现出来了。翟立群的水墨实验让我想到了这些。

记   者:林风眠先生把传统绘画和西方现代艺术融为一体演变出一种现代彩墨风格,之后的吴冠中先生将写意发展到了抽象,并提出了“笔墨等于零”的观点。对此你如何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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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迹7 45x48cm 水墨2015


茅小浪:我刚刚反复提到了要将笔墨独立,它的独立性即体现在视觉性上。20世纪80年代吴冠中提出“笔墨等于零”,其实是在反对脱离了具体画面的孤立笔墨,品评孤立的笔墨没有意义,正如未经塑形的泥巴不能被评价。而今,我们探讨的是当笔墨出现了视觉的感召力后,笔墨就独立于传统要求达成了新的艺术期待,即笔墨本身的视觉化、语言化。吴冠中先生其实是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先驱,但却未能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解决这个问题。这就致使很多有关“零笔墨”的言论忽略了“笔墨”自身作为艺术语言的独立性。

记   者:你对水墨语言现代性寄予怎样的期待?

翟立群:绘画是艺术家的语言,我们很难将其内在的精神与自发的行动剥离开。作为创作者,绘画首先要关照自然。所有的所看、所想都源于自然,并流露出对自然的理解及在心中的悟道。水墨语言是画家选择的释放形式。在创作时我始终在提问自己的本性。石涛说“笔墨当随时代”,我们现在人画现在的水墨,必须要和时代特色结合起来,要有时代气息。而时代语言的表现之一,就是脱俗且形成一种良好的格调。

我的画里有庄子《逍遥游》里“游”的状态。我把绘画当作游戏。它是具体的,它试图呈现自由,是自我升华的表现形式。我希望通过现代性的水墨语言释放自由的精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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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迹2 45x48cm 水墨2015


茅小浪:视觉是有编码的,观众在解读作品时会通过源代码与自身的经验形成新的视觉解读。无论是印象派也好,或者是西方早期的构成主义,艺术家们早就意识到绘画语言不会一成不变,绘画语言是需要与时俱进的,因人、因地、因时而有所变化。为了实现语言的现代性,无数水墨艺术家反复回到艺术的最本质的元素上去思考问题,进行拆解后提炼元素进行再构成,他们的实验是很有意义的。解构、重构、同构……水墨语言的现代性基于现代人对美的判断,从而提升艺术的层次或境界。水墨语言应从关照自然、体悟本性中获取时代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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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动生焉6 96x178cm 水墨2017




横变纵化

故动生焉

议翟立群大道至简的新水墨世界

文/桐翁


翟立群先生,别名翟土,自小受到扎实的中国传统文化的洗礼,大学接受过正规的油画训练,追随过“85”新潮。兼有对中国水墨与西方现代油画艺术的双重眷恋,在其艺术成长过程中,内心充斥着“现代”与“传统”的纠结和博弈,经过多年的思考、探索和沉淀,经过无数次的尝试、表现与解读,终于在“现代”与“传统”之中找到了平衡,并确定了自己的艺术创作的切入点和立脚点。

他在传统的宣纸上,用传统的笔墨和现代构成意识进行艺术分析、形式解构和意向重组,描写他寄寓于客观物象元素之上的心象、心思和心路。可见,这一独特而有效的创作方式本身既是立足于他对西方艺术原理的理解和中国水墨精神的深却感悟,深知两者的本质和异同,得两者的精髓,惟其如此,方能以极大的耐心和恒心打入到中西艺术融合之中,寻找出这条传统水墨的创作的新途径。

翟立群先生笔下的水墨形式是抽象而有理的,以书法为体、以构成为纲、以黑白水墨为艺术表现之魂,化繁为简、大道圆通。其线条恣意挥洒,以水融墨营造无上斑斓之大千世界,抒发古雅质朴的水墨流光意象。点画肆意洒脱、线条错综繁复,以行草笔法入墨阵,布局、驰骋,奔放无忌,墨不避笔、色不离线,从而纵横开阖、点线齐鸣、水墨辉映。中规而无矩、得法而不定、出轨入轨、大乱大治,以解构、重构宣泄世间的情怀与感悟。画面中雅致精简的灰色既凸显出他内心的思想、宗教、观念和人生感悟,更彰显出他自身的文化思考和认同。

翟立群的行笔不急不缓而略带顿挫提按,不计较传统用笔的藏锋与回笔,不露锋芒,意蕴悠长、令人回味。他还善用宿墨,充分发挥宿墨在宣纸上的分离、解析,以宿墨体现笔的痕迹,挖掘墨与水有效融合产生的趣味同时,充分展现分离、凸现的颗粒特性,追求印痕牵带出的氤氲气息,展现其斑驳的肌理效应、营造故事情境。

众所周知,表象与意象其形态学的本质是互通甚至相同的,都是力求借力于笔端抒写内心的意气,表现自身的文人心绪,寻求世人对其艺术品质的认知和共鸣。南北朝对王微在“画之致也”中提出以各种不同的笔墨描写对象,强调对笔墨情趣的追求,借助笔墨传达强烈的个人感情,直至清代,石涛也坚持“夫画者,从于心者也”。翟立群先生的水墨世界是表象与意象的另一个端点,是表现主义的延展和升华。如果说后印象主义画家梵高始终重复描写着“脑中的太阳,心中的风暴”,而翟立群则是有机的解读“脑中的风暴,心中的宁静”,以肆意多变的笔触营建自在的快乐,独享技与道的游戏。正如梵高所说:“当情感强烈时,画画就不考虑画法了......画中的笔触就像说或书写中的单词一样,一连串的循着秩序出现”。

中国传统水墨的革新之路是宽广而无限的,固守传统、墨守陈规决然是不足取得,沉迷于西方文化,数典忘宗更是行不通的。翟立群先生于规矩中放浪形骸、于法度间超然物外,融中贯西,以无穷、冷郁、古雅、淡泊的水墨书写着增添异样的时代印记,推展中国水墨的表现空间。

无意而有意、无为而无不为,是写意的最高境界。毋庸置疑,翟立群先生是一位富有更新精神,勇于探索,不断前行且充满智慧的意象表现画家。满怀信心期待他的艺术有更大成就!

2016年3月29日于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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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1 45x48cm 水墨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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